秋风好媒妁,说醉满山红叶。工友说,去泰山采菊吧,花清心、明目,可代茶。
报上说,“菊有五色,黄白为上,野产良”。上泰山采菊花,我去了,是个云雾缭绕的清晨。走在似曾相识的山间小路上,我出了云雾,又进了云雾,吸进的好像是云雾,吐出来的好像还是云雾,云和雾任山风放牧。
我想,去泰山上采野菊花,不能心急,去早了花还没开;也不能太迟,迟了会过了花期,人迹罕见的地方,可能有大片的菊。
小雨初歇,山如新沐。泰山极顶迎来东方第一缕阳光,云雾绕山间,山下白茫茫一片。此时的泰山,像大海中的岛,雾吻着岛,任云浪拍岸。
山中的菊,多在湿润、向阳的荒坡上。没曾想,菊正艳,“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红的似火,白的似雪。山菊似人,喜欢群居,觅到就是一片,一簇簇、一丛丛,野菊开得随意又随性。最惹人眼的是那金黄色的千头菊,绿色的花茎又细又长,茎的叶子很别致,好似一把把绿色的尖齿锯,又像经过能工巧匠精心雕刻过似的,茎的顶上托着一朵或几朵小花,花蕊呈圆形,细细长长的花瓣均匀地分布在花蕊的周围,好似盛开着的向日葵。那些缀满花朵修长的枝条,穿插在一起,乱而有序,远远望去,一片金黄。
风摇花笑,清香断续。仔细看,菊开有先后,有的花儿在大笑,有的花儿在微笑,有的花儿鼓着小嘴儿还没笑出声来。
野花不种年年开。在山坡、在村旁、在篱笆下、在大道旁,也能见到野菊花的身影,这不起眼儿的花儿,开在百花凋谢时,君若不采,宁可“枝头抱香死”,也不飘落在风中。
秋去了,冬来;冬去了,春来。“妍露复霜露,根须仍如故”的菊,“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夏雨把菊叶染绿,秋风中菊又把花蕊高高举起。
上泰山采菊前,我就想,在这金色的秋天里,若碰不到盛开的菊花,到松下或许能捡到色如玉、延年益寿的茯苓;到腐朽的栗树下,或许能找到美味无比的食用菌天花;若有幸,还能碰上人间仙草赤灵芝。没曾想,上的山来,云雾中的野菊正盛开,我力争多采些野菊花与亲友分享。我想,“花堪折时只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在人生的四季里,时时提醒自己,花季时莫忘了在心田上种花,在自己的心田里种上傲霜的菊花。
采菊归来,一路清香。这是大自然的恩赐,这是泰山的恩赐。明年,山菊盛开的时候,我还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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