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
我出生在鲁中平原一个小山村里。那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叫雪阜山或张果老山,位于我村东北方向,距村有二三里地。海拔约三百米。由两个彼此相挨的山头组成,西边的山头叫雪阜山,东山头叫张果老山(也叫张阁老山)。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小伙伴经常到山上玩耍。
小时候,我记得山上除了一些因人工整治而开垦出来的近似梯田的耕地(那时叫战山河)以外,到处都长满了洋槐树、花椒树。在山的西南部,还有我村的一大片果园,种着桃树、核桃树、苹果树,(我爷爷就曾在山上看果园)。
春天一到,山上满是桃花、苹果花、洋槐花、花椒,还有众多不知名的野花的香味,煞是迷人,至今还让人记忆犹新。
除了树,山上还生长许多野生植物,如棉槐、白蜡、杞柳、黄荆、胡枝子、白檀、铁扫帚、酸枣、柘条、野藤、山葡萄、山槐、山杜鹃、赤梨、杜梨、枸杞棵、金银棵、黄栌、胡柳、迎春柳、苦楝、芫花条、锦鸡儿、茅草、猩猩划、羊胡子划、菅草、稗草、马唐草、托秧草、卷草聚合草、蛤蟆酥、黄蒿、白蒿、羊尾巴草、胡萝卜蒿、野菠菜、水仙草、水蓬草、苦苦菜、荠菜、野芹菜、野苋菜、灰灰菜、扫帚菜、金针菜、牤牛墩、鬼针草、肿浮棵、蓑衣草、直极好草、三叉草、狗尾巴草、节节草、野海棠、掐不齐、刺猬皮、结缕、生地、芍药、麦冬、汶香附、远志、瓜蒌、柴胡、紫草、葛根、山韭菜、地黄根、茅根、地丁、茵陈、蒲公英、败酱草、翻白草、益母草、马齿苋、苏子、蛇床子、菟丝子、苍耳、车前子等等。我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到山上去采集那种叫远志的药草(我们这里叫它小草)。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稀奇的鸟类,每到春天,漫山遍野只有布谷鸟和喜鹊的叫声。
因为不是名山,所以,关于雪阜山的传说较少。我所知道的有两个:
一个是关于泰山老奶奶的(这是泰山的最高神)。说很久很久以前,雪阜山突然长得很快,眼看就要赶上泰山高,泰山老奶奶急了赶紧驾祥云来到雪阜山顶,用力跺了几脚,于是雪阜山就下降到今天这个高度,也不再长了。山顶附近有一块石头,上面有一个类似女人小脚的印痕那可能就是泰山老奶奶来过,并留下的证据吧。小时候我曾见过这块带有脚印的石头。
另一个就是是关于大梁朱温的。五代时期,后梁皇帝朱温曾经占据我们这里的土罡城,(在我村东北上,离我村有七八里地)他曾经在雪阜山山洞里养了一窝蜂兵,并把它们驯养得完全和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一样,只听朱温一人的将令。只要一有战事,需要蜂兵助阵,朱温就会敲响战鼓,蜂兵就一拥而上,将敌人蜇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朱温有一个宠妃,常常闷闷不乐,不爱笑(可能是抢来的吧),朱温为了拱她开心,就领着她到雪阜山上游玩。朱温头脑一热,就把蜂兵的事告诉了宠妃,宠妃不信。朱温就擂响了放在山顶的战鼓,战鼓一响,蜂兵们就蜂拥而出。但当它们看到没有敌人时就又飞回洞里,朱温又如此这般几次调动蜂兵,直到宠妃感到很有意思,露出了笑脸,朱温才作罢。后来,朱温遭到敌人的进攻,由于寡不敌众,朱温决定弃城而走,当他败退到雪阜山时,他想起了蜂兵,于是,他擂响战鼓,让蜂兵出来抵挡敌军,可是由于前几次遭到了耍弄,蜂兵再也没有出来助阵,于是,朱温就败退到别的地方。战鼓留下来了,经过很长时间就变成了石头,至今还在,本地人叫它“乒乓鼓”,那个蜂洞也在。我小时候经常去看。
雪阜山,我狂野的乐园,至今还令我魂牵梦绕。
至于张果老山(张阁老山),一说是因为八仙中的张果老曾全骑毛驴经过此山,驴缰绳垂在地上,以至于拉出了一道深沟,至今,在山前怀还有一条西北东南走向的沟,据说就是张果老留下的。
另一种传说是不知哪朝哪代,一位姓张的阁老在山上修了一座八仙殿,后来此山就叫张阁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