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因车祸双目失明、公公婆婆瘫痪在床、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抚养,这一切都同时降临在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她有过彷徨、流过泪水,但面对人生的艰难,她以大爱和坚强书写人生,印证休戚与共的誓言,为家庭撑起了一片天。她就是东平县州城街道解河口村的好媳妇马道兰。
□ 本报记者 王佳声 曹儒峰
本报通讯员 陈淑锋
幸福家庭连遭不幸
马道兰的娘家是东平县老湖镇黄花园村,1984年,23岁的她经人介绍嫁给复退军人解西福。
婚后的幸福生活刚刚开始,公公、婆婆就先后偏瘫在床,生活不能自理。马道兰精心侍奉公婆,每天端屎端尿、洗脸梳头、擦洗翻身,让老人清清爽爽。同时,还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
屋漏偏逢连阴雨。2001年10月的一天,37岁的解西福在东营打工时遭遇车祸,造成颅内出血,重度昏迷,而司机却逃之夭夭。解西福在好心人的帮助下,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解西福在东营住院一个多月,马道兰一个人精心照料,晚上就趴在床边打个盹。
精神的煎熬尚可忍受,经济的压力成为难题。临行前,七拼八凑带去的钱眼看所剩无几,为省下看病的钱,她每天给丈夫喂完饭,自己便偷偷跑到街上讨口饭吃。2001年东营的冬天,积雪漫过脚脖子,走在街上一步一滑,年纪轻轻乞讨实在难以启口,但饥肠辘辘,无可奈何。“大爷大娘,我丈夫出车祸了,司机跑了,钱花光了,行行好,给口饭吃。”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星期,丈夫的病情稍有好转,而马道兰的身体却被拖垮了。
当年12月,迫于经济压力,解西福回家疗养。然而,厄运很快再次降临。出院后的第3个月,解西福突然昏迷,紧急住院,钱从何来?砸锅卖铁也要给丈夫治病,马道兰毅然卖掉了家中的房子。
柔弱肩膀撑起家庭重担
不幸的是,经医院诊断,解西福是小脑出血,压迫视神经导致双目失明,虽经一年多的辗转治疗,仍没能重见光明。
解西福在部队曾是优秀士兵,一米八的个子,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忽然双目失明,脾气越来越暴躁,行为越来越孤僻。解西福说:“失明后,我是万念俱灰,父母、子女都需要照顾,我又成了累赘,活着有何用,曾经两次试图自杀。”
马道兰清楚丈夫的心情,一边精心照顾,一边悉心开导。“有你,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有你,我和孩子们心里就有依靠；你放心,你不能走,我就是你的腿,你看不见,我就是你的眼。”马道兰的挚爱真情,温暖着丈夫。她从门口到厕所、大门都扯上绳子,让解西福摸索着走,慢慢适应,一有空闲,便牵着解西福的手在村边小道散步散心。
没了房子,他们便借住在邻居解西俊的两间老屋里。房子是土坯房,漏雨进风,阴雨天时,一家人一团忙乱。2002年八月中旬,阴雨连绵,夜晚起床照顾丈夫的她听到房顶有声响,借着灯光一看,发现是房梁在一点点地下降,墙体已裂开一条缝,便急忙叫醒孩子,搀着公婆、丈夫,搬到院子里。没过半个钟头,房屋轰然倒塌,一家人蜷缩在一块塑料布下,度过了那个阴冷、潮湿的夜晚。“想想真是很后怕,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一家人就完了。十几年间,为了生活,我们四处奔波,先后搬了9次家,都是借住。”马道兰有些辛酸地说。
老的老、小的小、残疾的残疾,这日子可怎么过?马道兰暗自哭过很多次。很多街坊邻居伸出援助之手,也有人劝她趁年轻离开这个家,但她不愿给邻居添麻烦,更不想离开这个家,因为这里有她割舍不下的亲情。
马道兰从亲戚家借了100元,开始走乡串户贩卖青菜维持生计。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到两三公里外的州城街道集市上进货,然后在附近村庄叫卖。“那时周边村庄都知道我的情况,许多好心人说‘都搭把手吧,她家里还有个看不见的丈夫等着吃饭呢’,一般中午12点前,就能把一驮篓菜卖完,然后赶回家做饭。”马道兰说。
贩菜的收入仍然不能维持家用,2003年秋天,马道兰又在工具厂找了份工作。工厂上下班时间性强,她每天上班前给丈夫做好饭菜,下班后无论天气多么恶劣都要赶往家中,以保证丈夫能够每天吃上两顿饭。
一次下班后,乌云密布,眼看大雨就要降临,工友们劝她等一等再回家,但她牵挂着家人,骑上自行车就往回赶,刚走到2公里外的河堤上,狂风裹挟着大雨铺天盖地而来,雨浇透了衣服,风吹得挺不起身,几乎是挣扎着前行。在距家不远处,一不留神,摔倒在地,连人带车滑到河堤坡上,手掌擦破了,满身是泥水,自行车脚蹬子也摔坏不能再骑。她一咬牙,扛着车子一步步朝家走去。心急如焚的丈夫等到她进屋后,摸着瘫坐在地的马道兰,泣不成声。
不离不弃笑对人生
经过几年精心照料,丈夫除失明外,身体大为好转。一人在家,无事可做,终日闷闷不乐。如何改变这一局面?马道兰把报纸、电视上刊播的身残志坚的故事,讲给丈夫听,并鼓励他学一技之长。2008年春天,她带着丈夫参加了东平县残联举办的盲人推拿按摩培训班,后又陪丈夫在泰安盲校进修半年,丈夫学习刻苦,技艺迅速提高。在残联和社会各界的帮助下,在县城平湖路开办了一家盲人推拿按摩店,生活总算安顿下来。同时,夫妻二人决定免费为残疾人服务,以回馈社会的帮助。由于服务热情,技术精湛,顾客络绎不绝,丈夫也由彷徨苦闷变得性格开朗。
“如果我能看得见,就能轻易地分辨白天黑夜,就能准确地在人群中牵住你的手；如果我能看得见,就能驾车带你到处遨游,就能惊喜地从背后给你一个拥抱……”歌曲《你是我的眼》里的深情表达,解西福不会,他只是反复说,自己的家庭能有今天,全靠妻子里里外外的操持。
从丈夫失明至今,风雨兼程十几年,马道兰不离不弃,用柔弱的肩膀支撑起家庭的重担,用明亮的眼睛带领丈夫走出阴霾追逐光明。而今,丈夫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气,子女也长大成才。
农历新年即将到来,每一个人的内心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期盼。如果有阿拉丁神灯,你的愿望是什么?马道兰的女儿小敏告诉记者,她的心愿就是想送妈妈一件漂亮的衣服,让妈妈美美地过个年:“妈妈平时很忙,都舍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我很久没看到妈妈穿新衣服了。”马道兰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