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五贤”之石介一生传神的写照

2016-10-26 16:17:00 来源: 大众网 作者:

  ——宋代石刻档案《哭守道先生碑》记

  1990年5月,从事泰山文化与历史文献研究的泰山学者周郢在泰安城东南的徂徕山探访时,于一农户家的猪圈内发现了原立于石介(守道)墓前的《哭守道先生碑》石碑。泰安市档案馆获此信息后,及时派人对该石碑进行了抢救性保护,并征集进馆。

  守道先生就是宋著名学者石介(公元1005-1045年),与胡瑗、孙复合称为“宋初三先生”。字守道,兖州奉符(今泰安市岱岳区徂徕镇西旺村)人。石介曾于徂徕山长春岭下设书院聚徒讲学,被称为徂徕先生,期间,还注目时事,对西夏入侵表示忧虑。后被召为国子监直讲,和孙复共同创办了泰山书院和泰山学派。他主张“以仁义礼乐为学”,认为文章必须为儒家的道统服务,并极力抨击宋初杨亿等人的浮华文风。石介“好议论都省时事,虽朝之权贵,皆誉訾之”,引导太学生们关注政治,正如清人纪盷所指出:“若太学诸生挟持朝局,北宋之末,或至于脔割中使;南宋之末,或至于驱逐宰执”,“实(石)介有以先导其波”。石介为文“倔强劲质,有唐人之风”,著有《徂徕集》二十卷,今人陈植锷先生辑校为《徂徕石先生文集》,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后人将石介奉为“泰山五贤”之一。

  石介少年时进南都(今河南商丘)学舍求学,仁宗天圣八年(公元1030年)中进士,历任秘书省校书郎、郓州观察推官、镇南军节度掌书记、嘉州军事判官、国子监直讲等职。曾被御史台辟为主薄,尚未到任,即因他上书触怒仁宗而“罢不召”。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宋仁宗起用范仲淹、富弼、韩琦等,着手实行一系列改革措施,此即历史上著名的“庆历新政”。石介对此万分欣喜,曰:“此盛事也,歌颂吾职,岂可已乎!”于是创作了《庆历圣德颂》长诗,对新政予以热情歌颂,并将夏竦等保守派斥为“大奸”,因而遭到夏竦的衔恨。庆历新政失败后,石介成了保守派的攻击对象,被迫出朝就任濮州(今鄄城县北)通判,未之任所,便在家中忧愤以终。石介死后,夏竦等人并未甘休,欲置革新派于死地。当时,徐州孔直温谋反,败露后被抄家,石介过去与孔直温的来往书信也被查抄出来。夏竦借此大作文章,向仁宗说石介其实没有死,被富弼派往契丹借兵去了,富弼做内应。这一招确实狠毒至极,宋仁宗便派官员去开棺验尸,参加石介丧事的数百人集体保证石介已死,才幸免开棺,这件事震惊了全国。欧阳修对此义愤填膺,在庆历六年(1046)写下了一首三百五十字的五言长诗《重读徂徕集》,诗中写道:“我欲哭石子,夜开徂徕编。开编未及读,涕泗已涟涟。已埋犹不信,仅免斫其棺。此事古未有,每思辄长叹。我欲犯众怒,为子记此冤下纾冥冥忿,仰叫昭昭天。书于苍翠石,立彼崔嵬巅。”此诗呼天抢地,感人肺腑,后人称誉:“英辨超然,能破万古毁誉”。石介去世不久,乡人为他和孙复建“鲁两先生祠”以示敬仰之情。

  石介死后葬于泰安市南郊的徂徕山西北麓桥沟村南、北望庄北。原墓林占地20亩,古柏千株,浓荫蔽日。前有明万历年间御史宋焘立《宋太子中允徂徕石先生神道碑》,后为石介墓。墓前立明代学者吴希孔书《宋故太子中允石介之墓》碑,碑侧嵌苏轼《遥祭守道先生文》及刘概《哭守道先生碑》诗碑。墓林中还有石介于宋康定二年(1041年)所撰《石氏先茔表》碑。石介墓有欧阳修撰书《徂徕先生墓志铭》。墓林在“文化大革命”中被平毁,碑碣散佚。其中《哭守道先生碑》为宋代青州推官刘慨为纪念友人石介于公元1045年所作。此碑高46厘米,宽58厘米,厚13厘米。经考证碑文楷体书刻,文字共11列,除最后一列太模糊难以辨认内容外,其余十列碑文如下:

  哭守道先生

  青州推官刘子作

  路出莱芜欲有题,感君追古思犹之;

  生前谤议风霆震,死后文章天地齐;

  万种梦魂随我作,百般禽鸟为君啼;

  孤坟一掩徂山下,汶水年年哭向西。

  据《徂徕石氏族谱》记载,诗碑中的“青州推官刘子”就是北宋隐士、文学家刘概。刘概曾任青州推官,因对时局不满而隐。据《民国·寿光县志·人物志·高尚》(卷12,81页)载:“刘概,字孟节,青州寿光人。少师种放,笃古好学,天资绝俗,举进士及第。为幕僚,一任不得志,与相龃龉,久不仕,晚得一名,亦不去为吏。”刘概才识过人,据载刘概“有杂文及诗歌,其子印行”,有《易系辞(解)》十卷,曾注解《老子》,与王安石、王雱、陆佃、刘泾被称为“崇宁五注”(崇宁为宋徽宗年号)。石介拜读过刘概所作的《韩吏部传论》,对刘概的学识十分敬佩,刘概对石介的崇敬从《哭守道先生碑》中尽可一览无余,足见两人的惺惺相惜。

  《哭守道先生碑》作为珍品档案,是泰安市档案馆馆藏中年代最久的金石档案之一,在泰山特色档案中具有颇高的历史价值。《哭守道先生碑》是极其珍贵的泰山文化遗产,是泰山文化最为难得的重要组成部分,它闪耀着泰山文化的光辉,回荡着泰山文化前进的足音。《哭守道先生碑》不仅是刘概一腔孤愤悲恸之情的凝结,也是对石介一生的传神写照,更是研究石介和刘概的重要史料。

  宋刘概《哭守道先生诗》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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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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