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女儿的额头。
本报记者刘文菊冯晓诚
整洁的房屋、布满墙面的贴画、一个个大大的福字……走进石莱镇观音堂张涛夫妻家，迎面而来的是温馨。然而细细品味着生活的气息后，一股无奈、一种贫困、一种坚守充斥着空间。张涛是退伍不久的的武警战士，一年前与妻子结婚，生下女儿张上明珠。
三口之家原本过着让旁人羡慕的生活，女儿却在四个月大时查出患有脑瘫。为了支撑这个家，张涛外出打工，不料从脚手架上摔下来……
一张诊断书让夫妻瞬间崩溃了
“我的女儿叫张上明珠，今年一岁三个月了，四个月的时候查出小儿脑瘫，我和老公边借钱边给孩子治病，欠下了不少外债，现在老公在外面干活时又从架子上摔下来断了腿。没钱给孩子治病，宝贝的希望在哪？”石莱镇观音堂王婧给本报打来求助电话。
5月4日下午5点30分左右，记者来到王婧家，开门的是她的丈夫张涛。1米8多的个子，也就有100斤左右。他的左脚穿着一双棉拖鞋，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地柜上，14寸的老式彩电正播放着社会救助类的栏目。
记者注意到，张涛家里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电器，原本放置冰箱、洗衣机的位置还留着清晰的痕迹，厨房灶台上放着一捆白菜和吃剩了一半的洋葱。即使如此，房间还是被打扫得很干净，布置得很温馨。墙上贴着一家三口的照片，两人结婚时的喜字还贴在门窗上。
“这是女儿满月时的照片，这是百天时的。”张涛指着电视机旁瞪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儿说。说话间，张涛的声音开始梗塞：“我7岁时就没有了父亲，退伍回来后与老婆相识相爱，靠自己的打拼换了新房，最让我感到幸福的是结婚一年后我们有了女儿。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心想属于我们的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可女儿在四个月大的时候，发现同龄的孩子都能抬头或者是学语，可我们的孩子头一直抬不起来，还一直哭闹，到医院一查确诊为小儿脑瘫。当时我听到后就一个感觉——崩溃！”
“刚查出来时我们还不相信，心想肯定是医生误诊了，于是就抱着孩子辗转北京等地，也都被确诊为小儿脑瘫。我们也由最开始的不相信，到慢慢接受这个不幸的事实了。”张涛说。
为给女儿买双矫正鞋外出打工受伤
张涛称，自从女儿查出患有小儿脑瘫开始，夫妻二人就一直为女儿治病筹钱，家里的积蓄花光了，就管亲戚朋友借。不到一年时间，给女儿治病已经花去了十几万。
“有一次孩子肺炎，花了7000多，亲戚朋友都借遍了也没凑够，我奶奶都80多岁了，看我着急，将省吃俭用攒的1000块钱塞到我手里。拿着这钱，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张涛两只手不断地揉搓着，有些哽咽地说。为了筹钱给孩子治病，他几个月就瘦了10多斤，刚结婚时买的32寸的液晶电视、冰箱、洗衣机等值钱的东西也都卖了。
巨额花销让这个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不堪重负，然而，女儿的病情却日渐严重，已经快两岁的张上明珠的头一直抬不起来，双腿骨骼也开始变形，腿稍微用力就成X型，两只脚几乎不能聚在一块。
医院建议尽快给孩子穿上用于骨头定型专用的矫正鞋，不然孩子再大点就矫正不过来了，而这种鞋子一双就得1000多块钱。为了给孩子筹钱买这双矫正鞋，张涛就到张店劳务市场打零工，和工友一起租住在民房里，早上花两块钱买份油条充饥。紧衣缩食，干的却是体力活，搬砖、运沙、刷墙一样都不落下，只要挣钱多，不管多苦多累，甚至多危险，他立马去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干活时脚手架上的卡扣松了，他从3米多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左脚骨折。
说话间，张涛脱掉了鞋子，指着高高肿起的左脚面说：“这里骨折了，现在什么也干不了。”
有一线希望也要把女儿培养成人
电视柜旁的一个荣誉证书引起了记者的注意，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张涛在2011年被评为优秀士兵。
“我以前在南方当武警，也许是当兵的经历锻炼了我的毅力。现在不能走路，什么也干不了，给女儿买矫正鞋的1000块钱还没挣到，心里着急也很崩溃。自己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但孩子的妈妈也很不容易，孩子一天到晚必须抱着才能安静，否则就一直哭闹，晚上哭个两三次是很正常的事情，孩子的妈妈就一直抱着。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有苦也得忍着，尽量不会在家人面前表现出来。”张涛眉头紧锁。
正说着，王婧抱着张上明珠走了进来。张上明珠长得白白的，一双大眼睛十分可爱。看到女儿回来了，张涛的脸上顿时有了一丝笑意。他赶紧站起来，从妻子的怀里接过女儿，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又亲，目光就再也没有从女儿的身上移开过。记者注意到，张上明珠的头始终仰着。当王婧将她放在茶几上时，她的双腿不时扭曲变形，根本无法站立。张涛将女儿靠在沙发上，尝试了几次后张上明珠还是无法坐住。看到这一幕，张涛不忍心转过了头。
“邻居家的孩子比我女儿小十多天，现在都能走了，还会喊爸爸、妈妈，可我的孩子现在头都抬不起来。每次楼下的孩子穿着带小哨的小凉鞋蹒跚地走着，我就想如果我的女儿没有生病的话，也会像她们一样，每天我都在想会不会有一天还没睁开眼就被女儿摇醒说‘妈妈起床了’”王婧强忍着眼泪说。
采访中，记者发现张涛不时扭头看推拉门上张贴的看图识字。“医生说其他患有小儿脑瘫的孩子至少能自理，而我的女儿是属于小儿脑瘫患者中最严重的，需要做好长期的准备。难是难了些，但不管怎样，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再苦再难都要去努力，当做正常孩子来培养她。”张涛说。
张涛告诉记者，他目前最大的希望就是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多挣一分是一分，尽快给女儿买双矫正鞋。
“实在不行，这个房子卖了……”张涛看着妻子和女儿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