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85年,从聊城的一个小县城考到山师,艺术硕士,研究生班里男生中唯一已经有了孩子的学生,平时大家都喊他“萌哥”。站在床铺下,他最后一次引吭高歌,即使拥有一把好嗓子,他仍然要在毕业时和本科大学生一样,面对同样的竞争。他希望,在毕业五年之内,能在济南,给妻儿安一个家。(齐鲁网记者 于鹏 摄)
刘茂松,研三,从音乐学院毕业的他成为宿舍四人中最后离开的那一个。离开前的那个下午,他爬上睡了三年的床,抱着吉他,耷拉着两条腿,轻拨琴弦,自弹自唱那首《同桌的你》,想起当年因为失恋而写下的第一首曲子。下一站,他将奔赴青岛,以大学老师的身份,站在讲台上。(齐鲁网记者 于鹏 摄)
闫凯,89年,淄博人,研三,音乐学院钢琴专业,8岁开始学琴,宿舍老小,一个爱笑的大男孩。坐在睡了七年的床铺下,他最后一次拉起了那把陪了他六年多的大提琴。毕业了,他毅然决定将这把大提琴背回家。离开校园时,他还没在社会上找到落脚点。(齐鲁网记者 于鹏 摄)
齐鲁网济南6月30日讯(记者 满倩 于鹏)6月,一场暴雨过后,济南的气温“蹭”地又一下升高。月末,炎热依旧,毕业季来临,大学校园里弥漫的离别氛围开始蒸腾、发酵。
“别了,我的大学;别了,我的青春;别了,睡了四年的那张床铺……”
失恋写下第一首歌
直到背着行囊、拖着拉杆箱,关上10号楼416宿舍门的那一刹那,研三、从音乐学院毕业的刘茂松成为宿舍四人中最后离开的那一个。
就在昨天,他还爬上宿舍的床,抱着吉他,耷拉着两条腿,轻拨琴弦,自弹自唱那首《同桌的你》。
本科学声乐,研究生考取了作曲理论专业,七年过去了,刘茂松仍然清晰地记得自己创作的第一首曲子。
那时他大二,遭遇失恋,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反侧,醒来后写下了那些夹杂着些许苦涩的旋律。
写完后,刘茂松用这首曲子参加了学校的歌唱比赛,站在舞台的正中央,他对着台下,说了一段话,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
直到现在,刘茂松都不知道那个她究竟有没有听过那首为她而写的歌。
“那首歌是一段感情的结束,也是新的开始。”刘茂松笑笑,又讲起他最得意的一首作品——《你的眼睛》。
“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是你的眼睛。凝望它,就温暖了无数的心灵……”2013年2月,国家电网泰安供电公司退休职工尤凤森捐献了去世老伴王锡菊的眼角膜,帮助2名江苏患者重见光明。
也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刘茂松谱写的赞颂捐献眼角膜义举的《你的眼睛》在泰安电视台开始播出,并作为公益歌曲广为传唱。
唱完学生时代的最后一首歌,刘茂松从床上蹦下,装好吉他,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这间生活了三年的宿舍。
下一站,他将奔赴青岛,以大学老师的身份,站在讲台上。
在这炎热的夏季,刘茂松总会想起最初踏入音乐领域时那遥远的梦想:站在舞台上,镁光灯亮起,他尽情为观众演唱。
大提琴与火车票
闫凯,89年,淄博人,研三,音乐学院钢琴专业,8岁开始学琴,416宿舍的老小,一个爱笑的大男孩。
闫凯学钢琴是因为足球。
小时候,经常跟最好的小伙伴一起踢足球,每次踢完球,闫凯都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回家看小伙伴弹钢琴,“那时候我就站在一边摸着琴键,眼巴巴地看着他弹”。
从大学到研究生,闫凯直接从10号楼五楼搬到了四楼,在宿舍四分之一偌大的专属空间里,始终摆放不变的是立在闫凯床铺跟前的一把大提琴。
为了辅修第二乐器,闫凯进入大学时从一个大三的学姐手里买了这把二手的大提琴,他觉得大提琴演奏起来比较优雅,深沉,会让他有种特别的魅力。当时这把琴市场价三四千元,他只花了1000多。
这把大提琴的第一个主人到底是谁?闫凯说自己也不清楚,但总觉得这把琴“买得值”。
毕业了,他毅然决定将这把大提琴背回家。
十几平米的宿舍里堆满了闫凯打包好的行李,他的东西要比其他几个舍友的多得多。他说自己是宿舍里回家次数最多的人,不是因为恋家,而是在老家,有一群跟着他学琴的孩子。
“最小的5岁,最大的都已经考上了我们学校,成了我的师弟。”闫凯站起来,想从他的行李包里找出他封好的一沓厚厚的火车票,可是行李太多,他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放在了哪个袋子里。
离开校园时,闫凯还没在社会上找到落脚点。
“回家,待业,工作慢慢找。”这个爱笑的大男孩想了下,又笑了,“选择空间那么广阔,工作在哪我就去哪。”
毕业,给儿子一个家
李萌,85年,从聊城的一个小县城考到山师,艺术硕士,研究生班里男生中唯一已经有了孩子的学生,平时大家都喊他“萌哥”。
知道记者要去采访,“萌哥”特意花了一下午将早已“惨不忍睹”的宿舍收拾的整整齐齐。
“萌哥”人实在,不善于表达,总是慢半拍。只有聊起专业和儿子的时候,他才滔滔不绝。
儿子今年1岁半,研一时,他与从高二开始就相恋的妻子结婚。
“她也喜欢唱歌,喜欢画画,有艺术天赋。”说起自己的妻子,“萌哥”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话里道出的是对妻子的赞赏和感激,眼里却闪过一丝愧疚,“她大学读的是会计,因为家里不支持,所以没走艺术这条路。”
研究生举行第一场个人音乐会的时候,“萌哥”的媳妇刚生完孩子过完满月,特意从老家阳谷医院里跑来,只为给他一个惊喜。
“而我当时完全不知道妻子把儿子带来。”说起这个故事,不懂得表达的“萌哥”将对妻子的爱埋在了心里,他觉得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肉麻的情话,也不需要过多的感谢,“我们心里有默契。”
“这么多年,她一直很支持我……”“萌哥”家庭条件并不富裕,学声乐经常要参加比赛需要很多花费,妻子总会想尽所有办法给他筹钱,跟他一起,迈过生活和学习中遇到的各种坎儿。
即将毕业的“萌哥”,即使在校期间获得了许多国家级、省级的专业大奖,但仍然要面对残酷的社会现实。
曾以为读研将会减小就业的压力,可是三年之后,“萌哥”他们仍然要和本科大学生一样,面对同样的竞争。
“萌哥”考事业单位,省属的学校教师岗位只招一人,报考人数达五六十人;他又报考了幼儿师范学校,结果却要和200人一争高下。
现实逼着自己往前走,根本容不得停下来“迷茫”,好在“萌哥”天性乐观,他希望,在毕业五年之内,能在济南,给妻儿安一个家。
考研或找工作
记者走进山师四号楼的424宿舍时,八个对外汉语专业的本科妹子已经走了一个,靠里左侧的上铺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紧靠床跟的墙上贴着的碎花壁纸。
剩下的七个姑娘都是90后,一半考上了研究生,一半准备找工作。
老大娟姐躺在床上玩手机;老二甜甜抱着电脑坐在床上上网;小六“小皮筋”挨着甜甜,倚着墙角准备做“最后的道别”;小八咬咬收拾着四个大包;在班里担任宣传委员的老三鹑鹑正从上铺的床上跳下来准备向记者介绍她的舍友;老四倩倩将要带走的衣服铺展在床上,一件一件的叠起;小七,正和前来接她的妈妈一起卷铺盖。
八人间的女生宿舍中央,摆了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就再也装不下任何的家具,甚至连转身都困难。
离校前的整栋宿舍楼,到处是托运的行李,丢掉的垃圾,扔在宿舍门口的鞋子,在一堆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一个又一个毕业生在匆忙与慌乱中,就此作别。
北京人“小皮筋”走之前,又讲起隔壁宿舍发生火灾,她第一个从宿舍飞奔出去的情形,一口流利的“京片子”逗得姐妹们哈哈大笑。从浙江考来的小八咬咬,揭下她床头贴着的“韩国帅哥”海报,叠好后塞进行李箱,拉上拉链后又使劲儿压了压,待会儿她就要坐18个小时的火车,踏上回家的路。
“小皮筋”如愿以偿,考进了北京一所学校当老师,“咬咬”则考上了华东师范大学,继续她读书看韩剧。
送走了小六、小八,小七也跟着妈妈离开了,瞬间,这个简陋的女生宿舍变得宽敞多了。
“常住之处无风景,”老三鹑鹑一句感慨,勾起一段段难忘的大学经历。
鹑鹑第一次竞选班干部的演讲,努力争当“学霸”的老四倩倩,回味着大学四年的“异地恋”,老二甜甜最爱的周杰伦、摆在床头的玩具熊,娟姐压马路的骑行,平时爱逛的秀水街、大润发,大家共同迷恋的那个教育学基础课老师,无数个熬到凌晨三四点的“宿舍夜谈”……
这间小小的宿舍,装载着八个姑娘四年来一起经历的所有悲欢,然而,6月落幕,青春散场,将各自奔天涯。
走出宿舍楼,校园广播响起,“继2013年全国高校毕业生达699万人,获‘史上最难就业季’后,2014年全国又有727万毕业生即将离开校园走向社会,再创历史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