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些天，一股莫名的“纠结”纠缠在秀云心里。她食不香，寐不安，说不得，又道不出。压抑与隐忍在胸中的“疑问”，让她在纠结之上又多了一层深深的担忧。 

　　重阳节，是公公老华和几个战友聚会的日子，与往昔不同，这次公公非要带了孙子小宝去。小宝六岁了，正是童稚可爱之时。老人家既是舍不得和孙子分开，同时也有向其他战友炫耀显摆一下的意思。 

　　三天后，公公老华带孙子回家，一家人高高兴兴地烧菜煮饭，给爷孙俩接风洗尘。 

　　奇怪的是聚会回来后，公公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两天了，皆阴黑着，也不怎么说话，眼里的“凶”光，似乎轻轻一碰，随时都能喷出一团火来。对小宝也不似以前那么疼爱了！秀云还有婆婆都以为小宝在外惹了什么事，让爷爷生气。问小宝，小宝说没有。大家只好默默观察，小心翼翼地怕随时点燃了老华心头的导火索。 

　　二 

　　周末晚饭后，公公老华终于忍不住，把华新叫到楼下公婆卧室里。独家小院的，父子二人竟关起们来说话，婆媳两人相视一笑，不知爷俩玩什么把戏。 

　　门开了，出来的华新脸色铁青，眼神凶狠而气恼，他气势汹汹地走到秀云面前，一把拉起她，连拽带拖便往楼上卧室走。秀云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大声问，“干嘛啊？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卧室里，华新将秀云一把摔在床上，然后从口袋摸出一张纸，用力甩在秀云面前。秀云一看，是张医院的验血报告。她望望华新，眼里仍旧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相。 

　　“还装是不是？你看看，你是高材生，你该看得明白。这报告上明明写着，爸爸和小宝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关我何事啊？” 

　　“不关你事，呵呵。”华新苦笑一声，脸色一变，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啪”地一下摔碎在地上。“是不关你事。可它关乎我的事！我是父亲的儿子，小宝是我的儿子。小宝竟然和他亲爷爷没有血缘关系，这你能解释的清吗？” 

　　华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秀云鼻子，脖子上青筋暴突。四处散落的玻璃碎屑如利锥，闪着冷寒的光。 

　　这时秀云才若有所悟，喃喃自语：“是呀，他们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怎么会这样呢？”秀云思索半晌，突然跳起，“好你个华新，你是怀疑我偷人了？你是怀疑小宝不是你亲生的？是不是？” 

　　“那你让我怎么想？不是你给我戴绿帽子，难道是我偷人？我偷人也不能从你的肚子里生出小宝来吧？” 

　　“这……那个什么……”秀云一时气噎，语无伦次。她转来转去，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愤怒地喊：“我没有！我冤枉！我们从大学就在一起，我有没有人你最清楚。” 

　　“可是这是铁的事实。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单位那个兰花指一直追你，你就没有感动过？你们一起出发的时候有没有过？” 

　　“呸！他那娘娘腔，我会看上他？华新，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就是没有！” 

　　夫妻二人在楼上吵的激烈。院子里，老夫妇俩也吵成一团。 

　　“你说你个老头子，你赶的哪门子时髦？你验什么血? 你吃饱了没事干咋地？害他们二人吵架吵成这样，小宝都被吓着了！你高兴了是吧？” 

　　“我也是一时兴起，和老战友们打赌玩来着，可是想不到啊！我就是想不明白，想弄清这是咋回事。为什么我的孙子，跟我老华没有血缘关系。我老华在战友面前丢脸哪！” 

　　“我看你是疯病犯了，没事找事。你看这下，该怎么收场好哦？”老伴忿忿不平，抱起小宝进了楼下卧室。